南霖从未见他这样悲观又沉郁的模样。他有点心疼,但话到嘴边,也不知道怎么安慰。
他没当过父亲,甚至婚都没结,无法感同身受。
容迟渊将小本重新放回抽屉里,取了酒柜里一瓶酒,打开后倒了杯递给南霖,“所以你今天没事跑我这来干什么?”
“没啊,就想跟你说个事。你家那个渣爹和渣爷爷,最近在律师圈找专业办财产转移的律师,我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,也没那个能耐查到。总觉得不是好事。”
南霖和他父亲都是律师圈的,父子俩金字招牌,在这个不大的圈子里,也算人脉广泛,再小的动向都能察觉得到。
容迟渊沉吟着,指尖缓缓摩挲着杯壁:“按捺不住了。”
南霖:“你说什么意思?”
容迟渊笑了笑,眼底浸没一片深黑:“之前忍他们几时,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。如今他们终于收不住马脚的时候。”
“他们难道真的打算拉你下台,那换谁上去?容信庭?”
容迟渊缓缓摇头,握着酒杯的手指一点点收紧,却没再开口,只道:“没你的事了,如果他们找到了律师,知会我一声。”
南霖皱眉,他话说一半,吊他胃口,还惹他更是担心。
“你一个人确定可以?”
容迟渊却笑了笑:“谁说我是一个人?”
南霖抿了抿薄唇:“反正有任何需要我的时候,你就说,别怕拉我下水,我们律师圈见过的黑暗面,不比你少。”
对面的男人笑了笑,眼底晦涩不明。
*
周四夜晚,小红豆在饭桌上说起周五想去家门口的游乐园玩。
江鹿给她夹着菜,一眼参透她的想法:“你想去见那头大熊?”
小红豆咬着筷子问她:“妈咪,可以吗?”
“先吃饭吧,我考虑一下,因为我明天下午有事要出门,还不定几点回来。”
“妈咪,可以让王阿姨陪我去啊。”
王妈才端上来一道新菜,就被点了名,冲江鹿讪讪一笑,说:“如果小红豆特别想去的话,我带她去也没关系,阿尧应该会同意的。”
“王阿姨每天都很多事要忙,不好麻烦人家。”
江鹿给小红豆擦了擦嘴,“这样吧,妈咪承诺早点办完事回来,陪你过去好不好?”
这段时间住在穆尧这儿,江鹿对他家里的人都逐渐熟悉。
毕竟不是长时间相熟的人,不像宋屿和栗秋那样,让她放心能把小红豆交出去的。
“妈咪,我周五晚上六点还有网课的。”
江鹿点点头:“嗯,我记得,差不多三四点吧,我尽量赶回来。”
小红豆哦了声,眼睛却瞄着时钟,心想妈咪能在三点钟之前到家吗?
*
周五来临,探监江永年的日子,江鹿前一晚便没怎么睡好觉。
她心里揣着很多问题。
将近五年没见父亲,那个曾表面对她善意,背地里一手陷害她的人,她不知道要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。
但总归,这一面是要见的。
比起他出狱后,彼此狼狈相遇,还不如就在玻璃窗两端,把该说的话都说了,就当是最后一面。
第一次去这样的地方,江鹿整个人都难掩的局促。
她签了几份文件,又出示证件和探监证,经过层层审查,才走进探视间。
与电视剧上看到的无异,巨大的玻璃,两端挂着电话,唯一不同的是比电视里还要压抑阴沉的氛围。
一进来,江鹿就有种喉咙被掐住,胸闷难以喘息的感觉。
她深吸一口气,拢裙坐下,等了约十分钟,看见玻璃另一侧的门开了。
江永年被狱警带了进来。
发表评论